國破山河在?

年輕的時候喜歡溯溪釣魚(當然現在還是很年輕),那種只能將交通工具停在荒煙漫草的小徑,再把裝備全背掛在身上,然後下切至溪谷,再沿著河岸順流而下,或逆著支流而上的活動。

也相信每個樂於此道的溪釣者,不論如何翻山越嶺披荊斬棘,都只為了追尋人煙罕至的小山澗。而只要能捷足先登山澗中的深潭,就有機會一博那條只會來索餌,但卻永遠不上鈎的夢幻之魚。

就個人而言,令人著迷的並不在於是否能找到傳說中的夢幻之魚,反倒是峰迴路轉後的柳暗花明 ,以及倘佯在青山綠水之間與自然為伍的暢快。

十年前的九二一大地震在中部造成重創,再加上至今十年裏數個颱風的摧殘已讓大地殘破不勘,這十年來我已不再去山區釣過魚…

那些曾經熟悉的小溪流已切割成大峽谷,曾經駐足耐心守候的小水窪、小深潭早已不復見。

 



這一個星期來默默地看著南部遭受水患的新聞,也回頭反望著這十年我們學到了什麼?

幾年幾百億幾仟億的山川整治、水土保持得到什麼樣的代價?

一棟鋼筋水泥的建築在滾滾洪流中,只像是熱濃湯中那塊漸漸溶化的牛油。經歷了一次百年大震與一次五十年的大洪水,面對大自然的力量時人是何等地渺小又微不足道。

每當天災地變後國土整體規劃的議題又會浮上抬面,然後又在經濟掛帥、官商勾結,與民代關說下放寬法令無疾而終。
在隱藏的地震斷層帶上誰都知道不能蓋屋住人,但卻明知故犯地在知本、寶來、廬山、谷關、泰安…,可以預見的洪澇範圍內蓋溫泉飯店?
人會愚蠢地以為只要修築堤防截彎取直,就能改變河道阻擋水流。諸不知去年辛樂克才樓倒的廬山溫泉區在短短不到一年內又再次滅頂。
被水淹一次那叫天災,再淹一次難道不是自尋死路?
面對這樣死傷慘重的災難,除了歸究於超大的雨量之外,難道不是人的無知與大地的反撲?

曾文水庫越域引水與滅村悲劇 ?

 

是否該回過頭來想想是誰為了貪圖觀光之便在山上蓋了纜車?

是誰允許在福壽山、拉拉山、清靜濫墾林木種植高冷蔬果?

是誰允許在崇山峻嶺的阿里山區蓋起一棟棟的觀光旅館?…

 

而是誰迷戀了假日休閒必到溫泉區泡湯養生?

又是誰為了口腹之慾助長了高山果園、茶園、菜園超限使用了山林?

是你、是我、也是他!
原來你我都是讓村莊一夕淹沒的幫兇!

 

 

 

政客就算政策錯誤任期一到摸摸鼻子輕鬆下台,商人就算樓倒了再蓋,賺到了錢一樣能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來滿山遍野的殘破,和被剝奪、榨光資源後難以復原的土地,卻是要全民以及世世代代的子孫共同來承擔。

如果只為了換取數年的經濟榮景,而不惜用家破人亡來下注,與大自然的反撲一賭時,你還會想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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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還在讚嘆The Day After Tomorrow裏高科技的動畫能如此逼真,卻不知洪水早已淹到你我的腳下。地球暖化所引發的天候異常已是無可避免,當我們什麼時侯學會了不與河爭道,不與山爭地時災難才可能停止。否則它會是個輪迴,而且永無止境!

 

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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